“不用騙你, 是真的想你。”程湛還是沒有把表白說出口，時間和地點都不適合，而且她現在本就不太平靜, 這時候表白說不定會嚇到她。他想了想, 還是決定再等等她，等到一個恰當的時機再表白。

祁柚聽完他的話, 稍稍平靜了一些, 卻還是揪著他的衣服不撒手。他把自己的衣服從她的手中抽出來, 順勢握住她的手，有點涼涼的。另一只手把剛剛倒好的溫開水遞到她唇邊, 示意她喝幾口。

她乖乖地用沒有紮針的那只手捧著杯子, 一口一口地喝著，直到把整杯水喝完。程湛獎勵一般，幫她理了理微微有些淩亂的頭發。

又過了一會兒, 程湛問她要不要躺下再休息一會兒。她把腦袋搖得像撥浪鼓似的, 程湛無奈地問她：“那你要做什麽？”

祁柚偏著小腦袋想了一會兒, 小心翼翼地瞄著他的臉色開口：“我能不能看你玩游戲，跳舞的線。”

見他馬上要回答, 又匆匆補了一句：“不可以就算了, 你休息吧，我也躺下。”怎麽那麽乖啊, 就怕他不同意。

程湛拿來另一個枕頭放在床頭，讓她靠得舒服一些。把椅子移到床邊，坐下摸出手機, 調整了一下手機屏幕的亮度，點開游戲。他的聲音混著熟悉的BGM響起，“有什麽不可以的？不想睡就不睡了，你想不想玩？我教你。”

她像是小孩子看見了喜歡的糖果，眼睛都是亮晶晶的，可愛得不行。她剛想回答，卻又想起他之前在生她的氣，傻乎乎地問他：“你還生我的氣嗎？”

程湛聽完她的話，倏地就笑開了，拿手捏了捏她的小臉：“怎麽那麽傻？我不是都說想你了嗎？”

祁柚一板一眼地反駁他：“你想我了，不代表你不生我的氣了呀。”

程湛無奈地看著她，問：“所以呢？我現在應該生氣？”

兩人就這樣鬧了一會兒，祁柚的助理醒來的時候，兩人正膩在一起玩手機。助理默默吐槽祁柚這個狗腿子，早上是深閨怨婦的模樣，下午還病懨懨地躺在病床上，現在看到了Z神就變回原來的傻白甜。

她走到同一層的另一間病房，剛推開病房的門，就聽見沈霏在裏面大喊大叫，而內容無非是自己被祁柚欺負了。

早上事情一出，不知道是誰拍了視頻上傳了微博，現在微博上已經傳得沸沸揚揚。沈霏的經紀人也從別的地方趕過來，此刻正在看著沈霏無理取鬧。又是搬出自己的家世，又是搬出自己這麽多年來給公司賺了多少錢。

早幾年祁柚還沒有宣布不再接戲的時候，小林就已經是祁柚的助理。當時在同一家經濟公司，和沈霏的經紀人也算是有過交情。經紀人聽沈霏大呼小叫半天，早就不耐煩了，見到小林進來仿佛看到了曙光。

“誒小林。”

雖然小林在祁柚面前的時候，看起來一驚一乍的，和祁柚如出一轍的小孩子性格。但其實她的性格要比祁柚兇很多，對著外人的時候都是一副精打細算的模樣。在合理的範圍內，她總是想著怎麽替祁柚謀利益。

她莞爾一笑，算作打招呼。“我是替老板過來談談怎麽解決這件事的。”

沈霏冷笑一聲，高高仰起下巴，一副瞧不起人的模樣：“什麽怎麽解決，道歉，先給我道了歉才有得談。”

經紀人見小林面色都冷了下來，急忙拉著小林往外走，“霏霏你好好休息，我們出去聊。”

經紀人自然也知道沈霏剛才說的話根本就是不合理的，雖然祁柚也打了沈霏一巴掌，可畢竟是沈霏無理取鬧在先，又是冷嘲熱諷又是搶人手機看隱私。但自己總歸還是沈霏的經紀人，如果自己放任這件事不管，那大概沈霏的名聲也算是臭了。

現在網上傳的那段視頻是從沈霏撲向祁柚，把祁柚推入水中開始的，一直到有工作人員跳入水中救祁柚上岸。即使有一小部分的人在討論為什麽沈霏要對祁柚實施暴力，但是總的來說，輿論一邊倒。網上一片都是在指責沈霏的，甚至有人開始懷疑沈霏有暴力傾向，更是有人貼出了沈霏前些年和別的小演員鬧矛盾還打人的事情。

經紀人尷尬地搓了搓手，“小林啊，你看咱們同事一場，雖然你現在不在這個圈子裏幹了，但好歹是有過交情的。要不你們發個申明說事情不是這樣的，我們這邊多賠祁柚一些醫藥費，就讓這件事情到此為止吧。”

小林一聽她這話爆脾氣就上來了，強壓著火，“賠醫藥費？你覺得我們祁柚缺錢嗎？再說了你家沈霏把我們祁柚脖子掐得都瘀血了，你難道想賠點醫藥費就算了？”

經紀人總感覺被一個後輩兇了有些沒面子，哽著脖子反駁：“那你看沈霏不也被祁柚扇了巴掌……”

小林點點頭，裝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：“是呀，你不說我都要忘了。那就看看有沒人會在網上爆料祁柚打人的原因咯。”

說完這句話，小林踩著高跟鞋就走了，背對著經紀人一邊走一邊罵人：“我呸，什麽狗屁玩意兒？還想把這件事算了，做你的春秋大夢吧！”

經紀人當然知道小林話裏的意思，現在視頻裏沒有拍到祁柚扇了沈霏一巴掌的事情。就算她們這邊解釋說是祁柚先打人，他們也可以把沈霏先搶人手機還企圖洩露祁柚隱私的事情放上來。不論怎麽樣，沈霏都是不占理的。

經紀人一邊在心裏罵沈霏沒腦子居然這麽明目張膽地和祁柚撕破臉，一邊腆著老臉去打電話找人討論這件事的解決方法。

相比小林這邊的劍拔弩張，祁柚倒是樂得清閑。統一對外說不見任何人探病，和程湛窩在病房裏聊天玩游戲。

程湛陪著祁柚玩了一會兒跳舞的線，祁柚手指不協調，一個在他看來簡單到不行的關卡，她玩了十幾遍也過不了。他也不覺得煩，反而覺得她執拗地一遍又一遍地嘗試，看起來真是可愛。

游戲一直卡在那一關過不去，玩到後面祁柚自己都覺得惱了，程湛卻沒有表現出絲毫的不耐煩。祁柚把手機塞回他的手裏，“我不玩了。”

程湛了然地點點頭，把手機收回口袋裏，“那我們來談談手機的問題。”

祁柚抱著水杯喝了一小口，不甚在意地回答：“什麽手機，我不是還給你了嗎？”

祁柚突然擡頭，程湛正直直地望著她的眼睛，幽深的眸色攝人心魄，兩人隔著不遠的距離相望。

只是這一眼，便牢牢地鐫刻在了她的心頭。

半晌，他緩緩開口，宛若流水潺潺般的幹凈柔和。

“是關於你把手機關機，因此沒有接我打的八個電話的問題。”

祁柚：“……”

喝了一大口水，才剛含進嘴裏，聽完他的話差點要噴出來，嗆得直咳嗽。

什麽柔情似水，什麽深情體貼，全都是泡沫。他終於還是要追究這件事了……

祁柚一聽見他提起這件事，瞬間就慫了，好不容易才平覆下來，不再咳嗽。“你不是說不生氣了嗎……”

程湛輕描淡寫地回答：“我現在是不生氣，我當時很生氣。”

祁柚都快要把腦袋埋進被子裏裝鴕鳥了，她又不是故意的……於是在後來的很長一段時間裏，每當祁柚發小脾氣或是和程湛鬧小別扭的時候，只要程湛提起這件事，祁柚瞬間變得狗腿，語氣討好地轉移話題。

但其實程湛並不是趁著現在指責祁柚的，室內空調設置的溫度很低，他重新替她把被子蓋好。“只是給你想想解決的辦法，沒有怪你。”

祁柚還沒來得及回答，他又補上一句：“至少現在沒有。”

程湛還沒添上那句話時，祁柚才剛松了口氣。聽完後面那句話後，祁柚馬上又感覺到更愧疚了。眨眨眼睛看著他，問他該怎麽辦，讓人輕易地聯想起，鉆進主任懷裏使勁蹭使勁蹭，還奶聲奶氣喵喵叫著，討好主人的小貓咪。

讓人心底柔軟的一塌糊塗。

他想了一會兒，找到一個比較合理的方法，把語氣稍微放溫和一些，“我給你買個手機和號碼，你只存我一個聯系人。”

祁柚輕輕地“啊”了一聲，給她買新手機讓她只存他一個人的號碼嗎，意思是以後比較忙的時候只接他一個人的電話嗎，感覺得怪怪的……

“不用不用，我自己去買就可以了，你那麽忙……”

“等回了F市，我帶你去買。”程湛打斷她的話，不容她拒絕。

“哦”了一聲算作應答，她的小毛病又犯，兩只手纏在一起攪來攪去的，他怎麽那麽霸道呀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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